三云◎𝕬𝖑𝖎𝖈𝖎𝖆

𝓛𝓸𝓿𝓮 𝓲𝓼 𝓪 𝓯𝓲𝓻𝓮 𝔀𝓱𝓲𝓬𝓱 𝓫𝓾𝓻𝓷𝓼 𝓾𝓷𝓼𝓮𝓮𝓷.


◎𝓐𝓵𝓲𝓬𝓮

杰罗姆×你|肋骨与骨刺

▽ 杰罗姆·瓦勒斯卡单人向乙女5k➕

▽ 女主名为辛西娅。一些爱恨交织和相爱相杀,但是甜蜜(误)纯爱!疯批要素有。

▽ Open Ending,但是偏向HE暗示。全凭“你”的选择。


“走,辛迪,我带你去纵火。”







00.

“别这样,亲爱的。你知道你是我的肋骨对吧?”

 


他的绿眼睛里写满了胜券在握的光,似乎笃定了你不会开枪——你不是那种会舍得自杀的女孩。你确实不是;你没有他那么疯癫,没有他那么果断,没有他那么冷血,没有他那么古怪。

 


但你不一定比他好猜。


 

“错误的。”你将枪口转过去抵住他的脑袋,“肋骨?如果我是你的肋骨,那么肋骨断了你也不会好受,但我想让你难受的前提是肋骨会断。这不值得。换个思路,我可以是什么?”

 


他怔住了。并不因为温热的枪口,只是没明白你说的话。“笑点?”


 

“你压根不懂比喻。我是长在你身体里拔不去的骨刺。如果我愿意,我可以随时戳破你的心脏——”

 


“而这才是表达爱的正确方法,瓦勒斯卡。”

 

 

 


 

01.

首先让我们明确一点:人都是有童年的,或者类似童年的时刻,无论好坏。杰罗姆和你,或者你和杰罗姆,都一样;那时候你们之间还只有对彼此纯粹的吸引,他也还有一双阴沉又漂亮的绿眼睛。

 


跳过无关紧要的背景,剩下的也都逃不开赘述范畴,你们的故事本来就无趣。凡是看似垮了阶级的故事,在最一开始必定都有些烂俗的悲惨——

 


“马戏团的男孩,婊子的贱种”,至少其他人这么称呼他,都是你去看表演时亲耳听见的。而你亲眼看见的——到这里就变得更加俗套、像是腐臭的烂了尾的救赎故事——绿眼睛红头发的男孩从杂物间的角落里闪出来,眼神在空中与你相撞,果冻质感的触碰,往往将你的注意力从舞台上勾走、勾到他身上去。

 


传统的故事不都那样写吗,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对贫民窟的脏小子起于恻隐之心。你记不清自己最初对他的感情是不是怜悯,这本身也没什么意义;唯一要紧的是,你很快便知道了他的名字,大概是第四次溜去看演出之后,在马戏团的后门。

 


“杰罗姆·瓦勒斯卡,你可以叫我的名字。”他局促地,将视线从你漂亮的衣着上移开,“你不用——我知道你是谁,这里的人喜欢对一切品头论足。”

 


野猫的尾巴在草丛中一闪。


 

里面的人似乎在叫他的名字,用一种讽刺的、轻蔑的语气谈论着他又一次醉醺醺归来的母亲。有一阵阴云盖住了他的表情,他说,他该回去了。

 


接下去的理由很蠢也很浪漫化处理。或许是从没见过这样的同龄人,你突然拉住他的手,在十三岁的尾巴里,头一次那么焦急地想要“再和某人说一会儿话”。白嫩的指节和他带着鞭痕的手背形成了某种对比,杰罗姆盯着你的裙摆,像在沉思。

 


“你还会来吗,辛西娅?”


 

那时候你竟然觉得他像小狗。以为是贫民窟脏兮兮的小狗,突然遇到了对他好点儿的人,依赖感便油然而生。或许是可爱的——你露出牙齿对他笑,给了他一个在那个年纪里你能想到的最郑重的承诺,“每周都来。”

 


温室里的玫瑰,天真的少女,听上去有些童话开端的诺言。你总是给他带去随手拿上的下午茶,陪他坐在光线晦暗的杂物间里,一边安静地盯着他的侧脸发呆、一边听他在进食的间隙给你讲笑话——你听不懂的笑话,偶尔有些奇怪的黑色幽默。有时候你会在杂物间或者破旧的房车四周看见断了腿或者瞎了一只眼睛的猫:杰罗姆说它们是他的朋友,“可怜的、总是聚在一起打架的野猫”。你往往坚信不疑地点头,并不去想它们究竟是打什么架才会断了腿,而且永远不会恢复,哪怕只是稍稍好转。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这似乎是一个富人区大小姐和贫民窟马戏团小子的无聊的青梅竹马故事——跨越了阶级鸿沟的朦胧感情,和某些并不现实的反乌托邦小说里所描绘的那样。你或许并不能给出自己喜欢杰罗姆·瓦勒斯卡的理由,哪怕是坚定地说自己看中了他柑橘颜色的叛逆头发和在你面前小狗一样的表现。和他的鬼混甚至叠加了某种荒诞可笑的青少年叛逆心理。

 


至于之后成为你坚信不疑的一部分,“你似乎爱上他了”——这种想法实际上比这件事本身还要可笑:这里是哥谭,类似于“情窦初开”的美好现象说出来都是该被人耻笑的,长期受到保护的、家境良好的小姑娘并不了解生存规则,还以为“爱”在这里依旧是什么高贵浪漫的字眼。

 

 

 

那就快速地结束一切令人厌烦的前言,这本来就不是故事的重点。

 


你从不对他隐瞒什么。当你们躺在肮脏的、会弄脏你衣服的草地上聊天的时候,你谈及的内容从支撑你父亲的所有产业到你房间的位置和朝向——一些凌乱的信息,对你来说只是随口一提。杰罗姆分享了什么呢?你似乎忘了,总而言之是鲜有他自己的想法——他总是在回应你,他说了很多话,但很少提到马戏团,从不提到未来、提到他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计划,提到他下贱的母亲。

 


但这不妨碍你去找他,翘掉你的中提琴课,花上散漫的时间和他呆在一起,狼狈但兴奋地亲吻,保持着偷情一样的新鲜感。这样的关系一直持续到你的十八岁,哪怕恰好在你的十八岁开头不久,转变原因是它不幸地暴露在你那忙碌又古板的政客父亲眼前——“好在”被监视禁足的日子里,你依旧可以想到办法联系上杰罗姆。信纸从窗户的缝隙里飞出去,变成传情的白鸽。

 


某种意义上来说,似乎也是罗曼蒂克。

 


“杰罗姆,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写下这行字时你依旧留有烂漫的幻想,而他正擦去脸上的血迹,借着露水般的月光,走在回马戏团的路上。

 


“我最近很好,辛西娅。”

 

 

 

 


 

02.

“我恨你。”


 

——反正比“我爱你”动听得多。

 

 


 

正常人看见疯子凶手站在自己父亲的尸体边应该是什么反应?少数胆子大的冲上去一决死战,大部分人会在反应过来的那一秒开始不受控制逃跑——总之不会像你一样。说不出是愤怒还是悲伤,不可置信的惊愕,世界天旋地转,在你摔倒在地之前,他及时伸手拉住了你。


 

如同被人掐住了喉咙,什么都说不出,堵住嗓子眼,把质问或者谩骂或者毫无意义的吼叫消亡。

 

你抬起手给了杰罗姆一巴掌,结实的一巴掌,在他脸上迅速肿起明显的红色指痕。

 


我在帮你获得自由,辛西娅!他大笑着攥住你的手腕,你的骨骼发出轻微的响动,脱臼时变得格外疼痛,然后由杰罗姆将它重新接上。他的指甲用力嵌进你的肉里,直到血从皮下渗出来,在你养尊处优的皮肤上留下污痕。

 


“你不是讨厌他嘛?“


 

“你毁掉了我拥有的一切!”


 

他倒不畏惧你尖锐的叫嚷,反而凑近了吻你,任凭你闭着眼睛颤抖、眼泪不争气地滑下去弄湿他的衣领。“别惦记你那些无趣的荣华富贵了!你不就是想睡在柔软的大床上、有人给你送最精致的草莓蛋糕嘛!”


 

“那他妈是我父亲!”你恶狠狠掐住他宽厚的肩胛,“婊子养的,你这个该死的疯子——”

 


“HAHA,大小姐也学会骂人了?”


 

瓦勒斯卡用拇指揩去你眼角分泌着的泪水,看你时如同欣赏他的得意之作。

 


他从腰间拔出一把手枪递给你:“给你个机会怎么样,辛迪?”


 

你将它夺过去,怼在他的左胸,认准心脏的位置。你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情绪来——负面的,无论是后悔还是恐惧都好,但类似那样的感觉连一丝一毫也没有。这份镇定自若如同一盆冷水浇头而下,将你心中燃烧着的愤怒系数浇灭。他死了又有什么用?无论你是否开枪,他都是赢家——而他若是死去,你将什么都得不到,还会被他养的那群狂热又护主的狗撕成碎片。


 

枪口偏移,转而瞄准他的大腿——你想着起码要为自己出口气。只是他并不曾给你什么机会,弹夹内从来都是空空如也。

 


根本就是试探你的想法。


 

“你是太软弱还是太聪明?”他捏着你的下颚左看右看,眯起绿眼睛的神态像是山猫,“有趣的很!别难过啦,辛西娅,看在我喜欢你的份上,我愿意勉强带你走!”

 


你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拒绝杰罗姆就等着流落街头受欺负——跟着他起码还能伺机对他下手。“喜欢”这种词从他嘴里说出来让你恶心,可你已经不知道自己对他是什么感情,先前的强烈好感再如何也没办法被憎恨全部排挤出去——所有情绪加热头脑,你使劲掰开他的手,攀住他的后颈主动吻过去。

 


出乎他的意料。


 

一时间你也学会了咬人,口腔里因为他的鲜血而弥散着糟糕的血腥味,铁锈的猩红让你感到解气又兴奋。你用舌尖触碰他的犬齿,离开时挑衅一般舔过他唇上的裂口,扭头往地上啐了一口含着血水的唾液。

 


“我真恨你呀,”即便眼泪尚未停止,你笑着对他说,“杰罗姆·瓦勒斯卡。”

 

 

 

 

 

 

03.

让我们理清一件事:你从没有丧失过把他剁碎的想法。

 


和杰罗姆的关系愈发复杂。夜晚你趁他睡觉的时候拿刀背抵住他的喉咙,他明知道你的小动作却放任不管——在你比划着如何切开他大动脉的时候或者用刀尖轻轻贴住他颈部的时候,他的睫毛条件反射地颤动,依旧装睡。最后你把刀子往他枕边一插,跨坐到他的腰上,拎着他的衣领将他晃得不再装下去。

 


他的绿眼睛在窗外透进来的、微弱的自然光下显得明亮。一秒钟之后你们开始亲吻,你骑在他身上纵情狂欢到天明。

 


“这就是你报复我的方式,辛西娅?”

 


你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说更多。

 


杰罗姆将你身上最恶劣的一面挖掘得淋漓尽致。比起他旺盛的杀戮欲,你则偏向于折磨——似乎是为了泄愤,不能在他身上动刀就在别人身上,往往针对那些拥有着同样颜色的绿眼睛的人。你并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从温婉纯真的闺阁小姐变成一类心理畸形扭曲的恶魔,从杰罗姆打破你幸福生活的那一秒开始,事情就已经注定要换轨进行下去。


 

过了头的报复心理。


 

他的身上留下不少刀痕,和你身上的不相上下。互相残杀却不下死手,这似乎已经成为惯例,打完架就自己止血包扎。因为被他掐喉咙到差点窒息不是一次两次的经历——你也习惯于拿着枕头将他的头死死压住,可最后总给他留下一两口继续活着的气。


 

“我真喜欢你,甜心。”杰罗姆对此评价道。

 


“希望你到死都这么爱我。”你回应以假笑。

 


然后你对自己说,下一次就真的下死手。下一次结束之后和他滚在一起,你又在心里说“再等一回”。对他的憎恨并没有减少过半分,只是你逐渐开始习惯同杰罗姆·瓦勒斯卡相处的模式。

 


有那么一刻你怀疑过,他死了之后你又能去哪儿。一辈子住在阿卡姆疯人院?

 


“怎么不可以!”他尖刻地嘲讽说,“或者你可以去随便杀掉谁,再抢了他的家。”

 


“闭嘴吧。“


 

杰罗姆划燃一根火柴,丢到他刚刚浇了汽油的货车里。在爆炸声把你们震聋之前,他不由分说地抓起你的手,带着你逃离开去——跳进等候着你们的载具,熟练地敲敲车顶。司机猛踩油门,你差点儿向前飞出去——但他颇为及时地伸手将你扣住。

 


“浪漫吗?”


 

“你对浪漫的定义是什么?”

 


“这么说吧,辛西娅。我刚刚可以把你也推进汽油里,但我没有那么做。”他邀功一般地扬起眉,“而是带着你一起离开了,不浪漫吗?“

 


你张了张嘴,觉得颇为语塞,他的某些逻辑依旧是你没法那么容易理解的。可是杰罗姆今天似乎偏要从你口中得到什么答案,他亲热地搂住你的肩膀,凑上来贴着你的侧脸问话。


 

“像不像私奔?”


 

像。是像。胃里开始有些闹腾。他说这些话怕不是真的想要欣赏你厌恶的神色,但你颇为惊讶地发现杰罗姆压根就没看你,他垂下细密的睫毛,安静地像一头卧在草地中央的牡鹿——然后他躺下来,蛮不讲理地横卧了整个汽车后座,将脑袋搁在你的腿上。


 

蜷缩的身体如襁褓之中的婴儿。

 


“我有点困,辛迪。”他说,“让我稍微睡会儿。”

 


“你不怕我现在掐死你?”

 


杰罗姆不搭理你的胡话。他像是在顷刻之间入了眠——你故意用手抚过他火焰一般的橘发,抚过他温热的、光滑的前额,盖上他的双眼。如同蒙蔽了死人的眼睛。放在平时,他早就已经跳起来和你作一团了;只是这一次,他的睫毛在你的掌心扫出波纹一般漾开的痒意,再无其他。



把石头丢进平静的湖中,它永远不可能悄无声息沉底。

 

 

 


 

 

04.

“辛西娅,你像我的肋骨。”

 


杰罗姆将你的手抓到唇边,错乱吻下。

 


你随意嗯声作为敷衍,可不去同他的视线相触,深知自己还忍心看他死去的时间正一分一秒减少——手上沾的血越发颜色浓厚,反而是优柔寡断与日俱增。

 


复杂情感在发酵。

 

 

 

 


 

00.

拿枪对准他,不是第一次。


 

骨刺。好比喻。他的唇角不知是压下还是上扬,看你的眼神无从琢磨。如果说两分钟之前他感到愉悦是因为清楚你不会自断生路,那么现在,他突然之间对你失去了所有的信心。换成任何武器都好,匕首或者飞镖,哪怕左轮——可手上这一把枪偏偏是第一次他亲手递给你的同一把。那时候没做的事情,现在未必做不到。


 

“昨天下午你不是在找我吗。”你抬起下巴,“为了让自己做好心理准备,我还回了趟原来的家呢,那里住着的早就是别人了。我的东西都被丢了出去,丢到后巷,那架中提琴已经没法再用了。我杀了屋子的新主人。”

 


“HA!”他笑得虚假又夸张,“看起来你现在和我也没多大区别嘛!”


 

“好嘛,杰罗姆。我是不是要谢谢你呢?我爱你是真的,但我想杀你也不假。你现在会不会后悔把枪给我了?”


 

手指抵住扳机。他的眼睛是绿色的,他的橘发是红色的,他的亲吻有时是凶狠的、有时是柔软的。你想到自己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那个马戏团后手背布满了伤痕的男孩,他用怯生生的眼神瞄你的脸。你似乎还能从杰罗姆身上看出那个男孩的影子。

 


他在想什么呢?他真的后悔把枪给了你吗?还是说他依旧愿意相信你呢?恐怕连他也不知道。其实在你转动枪口的时候——哪怕是你刚刚把枪对上他的时候,他都是有机会化解这一次危机的。

 


看似是你的选择,实际上是他的选择。他想打个赌,他毕竟是疯子,疯子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说些什么,说些什么,瓦勒斯卡。一句话也行,别让气氛变得这样冷、这样紧张,就算你确实想杀他。快说些什么,就算只是叫叫你的名字。


 

你瞪着他,手腕发抖,或许是因为累了,或许是因为糟糕的心情。指腹贴紧板机又悄悄放松,重复这样单调的动作。你想用眼神对他说话,连你自己都未察觉的心思。

 


如果双方保持僵持状态,那么再数十秒你就开枪。



 

快啊,杰罗姆——快说些什么。

 

 

 

 

 

Fin.

 

 

 

 


 

评论(7)

热度(583)

  1. 共19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