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云◎𝕬𝖑𝖎𝖈𝖎𝖆

新年愿望.

“新年快乐，布洛克。”

“新年快乐，丽兹。”

两个人呆在一块的时候，仪式感反而奇怪地消失了。刚刚过去的倒计时，烟花在零点绽放于天空——可我们似乎也并不对新的一年到来有什么特殊的感觉，一切就这样平淡地进行着。

趁着我不注意，朗姆洛伸手将我怀中的抱枕一把抢过去丢在一边，又对我勾了勾手指——这是他在十分钟之内从我这里抢走的第三个抱枕，目的是什么自然清楚。

有的人一闲下来，连这种醋都吃。

“怎么说呢。”我撇他一眼，全当没看见他的小动作，特地朝着沙发另一边挪了挪。“没想到就这么简简单单地跨年了。”

某人并未接下话茬，大概是被我的反应分了神：哪怕他没有直接看着我，余光也一直关注着我的方向，就好像我会随时消失一样。

经历了一整周的任务忙碌期之后，他似乎比我还急着贴贴。

“爱丽丝。”朗姆洛终于忍不住了，“过来点。”

“求我。“

挑眉，又是标志性神态。我向他眨了眨双眼，直到他慢慢分开思索已久的上下嘴唇，准备好说一些我想听的话——

“不要。“

——是我多想了。

被他强行拉过去搂到怀里是迟早的事情。他用一条手臂压住我的腹部，不让我有机会脱身逃跑、只能乖乖靠在他上身、感受他呼吸时抵在我背上的胸腔起伏。好吧，抗议是无效的，我只能捏着他的小臂肌肉表示不满，他倒不介意这个，甚至颇为满意地，用他的胡渣下巴蹭了蹭我的发顶。

“新年有什么愿望？”

“我不知道。”

并非敷衍他。我真的不知道——自从离开九头蛇开启雇佣兵式流亡生活，心里似乎就没太过什么鲜明的愿望了。布洛克从鼻腔里拖出很长的“嗯”声，似乎在思索。

“你之前想去旅行。”

“今年……不对。去年有段时间我们一直在旅行。”我想到那次时长半个月的意大利之旅，“从欧洲到冰岛。”

“找一把更得心应手的狙击枪？”

“现在手上那把就是呀，从九头蛇带走的那一把。”

“接到更多刺激的悬赏任务。”

“勉强算一个吧。但也不能说是新年愿望……至少没到‘wish’的程度。”

朗姆洛想不到更多的了。我转了转眼珠，把他的手臂从身上慢慢挪开，勾住他的脖子将他压下来亲吻了，想到被雪压弯的、银白色的树枝，我们在圣诞节见到的那样。过去的一年发生了很多，闭上眼睛就是数不清的生死时刻——他用拇指揩去我脸颊上的血，我将从他那里借来的匕首重新插回他的腰间。

转念一想，倘若真要说点什么新年愿望出来，最终也只剩下我们平时就习惯挂在嘴边的那个了。

“或许，继续和你一直一直一直一直在一块儿。”

从这个角度看，朗姆洛的眼睛亮晶晶的、格外漂亮，灯光在他一边颧骨处投下淡淡的阴影。经过方才的吻，他的嘴唇似乎依旧是湿润的。还有微微向上的眉梢——是这张侵略性十足的脸上莫名有些可爱的地方。

实际上我们似乎早已笃定彼此能够一起走下去，哪怕不当作愿望也行——可我就是想说出来，一遍又一遍地告诉他，不厌其烦地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我从不吝啬于表达直白爱意。

“就这么简单？”

语气有多惊讶他就有多自信。我忍不住笑，抬起胳膊用食指去戳他的侧脸，戳到他无奈攥住了我的手指，捏着它不放开作为绵软无力的威胁。

“就这么简单。”